“您醒了,阳兴先生。”
面前的莎拉丽丝头也不抬地削着苹果,轻轻地摆在居阳兴旁边的果盘里。倒在躺椅上的居阳兴点了点头,正要伸手摸向苹果,右手却感觉一阵火辣辣地疼痛。
“小心点。刚刚才给你包扎好了,可别把伤口撕裂了。”
直到这时,居阳兴才发现,自己一身黑色的修女服早被换成了纯白色的夏装,虽然右手臂满满缠着绷带,浮现在表面的烧焦痕迹依然清晰可见。微微把头侧向远处的镜子,一边的脸颊也贴着止血布,额头也贴着几处创可贴。
“这么重的伤,是免不了留下疤痕了。”莎拉丽丝有些责怪地埋怨着,“您也真是的,阳兴先生,虽然您暂时使用着克劳迪娅的身体,可脸上的伤疤,可全都要克劳迪娅来承担的,对一个淑女而言,这像什么话呢!”
“……那可真是抱歉啊,莎拉丽丝夫人。”居阳兴略带歉意地笑了笑。
“不怪你,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。”莎拉丽丝无奈地叹了口气,转身从地上捡起了一件破破烂烂的修女服饰,“我可是很中意这件服饰的,没想到变成现在这样……”
“您……”居阳兴有些支支吾吾的,“其实我也挺好奇,我对西方教会也有小小的理解,据说献身教会的男女好像都是要摆脱世俗婚姻来着,可是您……怎么会有这件服饰呢?”
“是我小姨退下来的。”听了这话,莎拉丽丝反倒有些忍俊不禁,“小姨当年进了教会,没想到尺寸不对,就留下了这么一件错码的衣服。我当年刚好成年,一见这衣裳,顿时就迷上了,也不管什么规矩,给小姨求了好些日子,她这才答应退给我穿。”
“唉,没想到没穿上几天,衣服就成了这个样子。”讲到这儿,莎拉丽丝反倒流出了一丝遗憾,“我还是去找个裁缝重新定制一件吧。”
居阳兴无奈地摇了摇头,顺手拿起苹果啃了几口。“真是怪癖。”低头又咬了几口。
“对了,佩洛德他人呢?”居阳兴从躺椅上坐起身来,四处打量着周围的景物,反倒感到了一丝陌生,并不像是酒店房间的格局。
“你七爷他回城里打听情况了,”莎拉丽丝取过手帕擦了擦手,“出了那么大的事情,要是不回去看看,恐怕早就会被怀疑上了。”
“城里?”
居阳兴站起身来,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靠近窗边,远远地望见远处鹤立鸡群一般的巨大钟楼,以及钟楼后方的潺潺流水,要是再瞪大眼睛,甚至还能看见那五座横跨河水的白色桥梁。
“这屋子在北城,青铜山脉山脚下的白山镇。”莎拉丽丝也立在窗边,遥望着远处的城市。“当初他们出事的时候,我趁乱来到了这里,抵押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,才购下了这座暂时的容身之处。”
“之后接回佩洛德没几天,劳诺找到了我们,希望我们暂时在他名下的圣徒酒店落脚。因为我们当时都在城里谋生,来回很不方便,于是我们便答应了劳诺,在他的酒店暂时住下,这一住就是两个多月,直到您带着克劳迪娅出现在我们家门前。”
居阳兴长长叹了口气,他确实没想到,这对夫妇在这之前竟过着这么一段日子。他正要接着追问,却瞥见莎拉丽丝皱着眉头朝身后大喝着,满是怒不可遏。
“你怎么又把绷带拆了!”
身后的独臂男人吃了一惊,手里的苹果咕咚一声掉在地上。还没顾得上捡起苹果,却见到了莎拉丽丝怒气冲冲地揪住了自己的领子。
“我跟你说多少遍了!伤员就该好好休息!你看你一身的伤疤,左手还烧成那个样子,不好好躺着静养,到处乱跑些什么?盘缺先生!”
“我,我只是有些好奇。”盘缺连连摆手,“夫人您以前可从来没说过您在这儿还有一处房产的,小弟只是一时好奇,以及有些闲不住而已。”
“而已?”莎拉丽丝突然抬高了声音,“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肆意乱动,害得我还要重新给你包扎一遍绷带。因为你,我还要再花上半个小时来服侍你这个伤员!”
“好了,好了,我不动,不动总行了吧,”盘缺勉强答应了请求,而后在莎拉丽丝的注视下扭扭捏捏地坐上了躺椅。
“对了!这不就行了吗!”莎拉丽丝轻哼一声,脸上虽然写满愠色,语气比起刚才却温和了一些,“你们还挺幸运的,居然还能在那场冲击中侥幸生还,金雀花女士要是知道了,肯定是非常高兴的。”
居阳兴的身体突然一颤,没人注视着的角落,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落寞。倒不是因为感同身受,而是精神内的克劳迪娅突然变得异常的惆怅。
“他们……还不知道吗?母亲早被兹雷害死的消息……”克劳迪娅把头埋进了膝盖里,眼圈逐渐变得通红,挤出了一阵啜泣声。
居阳兴暗暗叹了口气,得亏他刚才关了‘传音术’,不然这个消息一捅出去,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额外的事端。
钟声响起,正午当空,十二声钟声缓缓扩散着,一直飘向远方。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,伴随着匆匆脚步声,喘着粗气的佩洛德出现在了众人跟前。因为过于匆忙,手里的皮鞭还没来得及放下。
“兹雷死了,就在那间公爵咖啡厅……”
这句话脱口而出的同时,窗外的蝴蝶扑棱了几下翅膀,飞向了远方的天空。无声的霹雳划过天空,万里无云的天空划出了一道转瞬即逝的痕迹。
……
“是吗,兹雷那家伙死了啊……”
卢修斯轻轻抿了一口咖啡,眼睛空洞地望着窗外正午当空的景色。僵硬地放回茶杯,卢修斯的眼神却变得愈发冰冷,让人对上一眼就好像坠入冰窟一般。
“好了好了,可别再担心了,我的王。”身旁的中年男人微微笑着,“恩卢西亚那家伙的恶名早就传遍全西宇州了,被他得罪的人只会多不会少,今天不死,只怕明天也会死于非命吧。”
“这话你恐怕没资格说吧,缝纫师。你和他不过都是一丘之貉罢了。”
“哈哈哈,是啊是啊。”缝纫师仰天大笑,一口饮尽了杯中咖啡,“不过这么快就少了一个,恐怕您将来的大业也会多了些困难吧。”
“这个我倒是无法否认。”卢修斯赞许地点了点头,“原本在中野的事情,都是让兹雷一手操办的,如今他一死,做什么都要亲力亲为,确实会辛苦了些。”
“要不……我的王,”缝纫师悄悄起身,在卢修斯耳边低声说着,“既然您这边多了这么点小小的麻烦,不如让属下来替您分担这份痛苦,后方的事情自有属下去办,如何?”
卢修斯的眼神变得更加阴冷,甚至比起刚才还要冷上几分。“做好你分内的事,别把手伸的这么长,要是被人断了你自个儿的后路,我可唯你是问。”
“是属下多嘴了。”缝纫师尴尬地点了点头,无言地坐了回去。
“哼,不过看你现在这么悠闲,那边的事情都完成了?”卢修斯又轻抿了一口咖啡。
“正是。”听了这话,缝纫师不由得端正了坐姿,“按您的吩咐,把他们一行全部羁押回国之后,我那边果然出现了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,妄想调查您的底细。我已经吩咐下去,再过不久,某条河里就会飘着几具不明身份的死尸吧。”
“这倒不错,正合你一贯的手法。”卢修斯满意地笑道,偏头望向了缝纫师的方向,“我给你的‘懒惰’,你可总是能给我玩出些新花样啊。”
“多谢我王夸奖。”缝纫师连忙起身,朝卢修斯深深鞠了一躬。二人的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欢快的笑声。
房间的门关上了,缝纫师离去的脚步声逐渐远去。卢修斯从架上取下一瓶红酒,取过手帕轻轻拭去上面的灰尘,又取过一只高脚杯,注视着红酒缓缓加满了杯子。
“就这么让他走,合适吗?”
卢修斯取起杯子,微抿了一口红酒,“没关系,”他头也不回地回应道,“他可是我几个最忠心的属下,是我成就大业的根基。我的大业可少不了他们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身后的黑影突然拉长,出现了一个披着斗篷的黑衣人。“我不相信他,他这副说话的口气,让我时常感觉他做不了几件正事,完全是借着您的名头做着一己私欲的龌龊行径。”
“你也该对他有点信任吧,刺客?”卢修斯回首对上了黑衣人的视线,“我正式因为信赖他的能力,才将他招揽为我的部下的。至于他私底下做出什么事情,轮不到我去关心。”
黑衣人正要接着辩解,卢修斯却摆摆手打断了他,“他的事情暂且不谈,我交给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?”
“已经查清楚了,那个大小姐现在就躲在……”
“行了!”卢修斯猛地一挥,“既然知道了她在哪,用不着再通报我了。我现在只想等着她的死讯,至于你想什么时候动手,全凭你的意思,无论牵连几个都没关系。”
“是。”
黑衣人微微颔首,身形缓缓消失在了暗处的角落里。角落的黑影变得漆黑,逐渐吞没了黑衣人的身形。不过眨眼,那地方再也没有人存在过了。
黑衣人消失的瞬间,房间传来了几下有规律的敲门声。卢修斯一声“进来。”,门外来客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卢修斯眼前。
“你果然还是接受我的条件了。”卢修斯轻轻加满了另一杯红酒。
“这么丰厚的条件,我怎么可能会拒绝呢。”来人走到卢修斯身边,轻轻接过了那杯红酒,“您不会不了解我吧,我一向是个逐利者,有利可图的事情从不拒绝。”
“这就挺好,”卢修斯拿着酒杯,轻轻敲着来人的酒杯,“无论刺客的行动成与不成,只要有你这个帮手,你我的事业必然可成,给你的利润恐怕还能再翻上几倍。”
“我正等着这一天呢。”
酒杯轻触,二人一饮而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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